女儿一出生就被公婆告知夭折,直到3年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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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七

正月初六返城那天,公婆将一蛇皮口袋又一蛇皮口袋的土特产往我们后备箱里塞,直到塞得满满当当。公公又提出来一个红色方便袋高声笑着说后备箱放不下了非要把袋子塞在我手里。

围观的四邻八舍赞不绝口,都在夸赞我公婆疼爱儿媳。

我强忍着恶心与不屑转身钻进了车里。老公何萧一边应承着邻居们的赞叹一边强挤出满脸笑容。上车、打火、发动车辆,五分钟后车驶出村口,何萧一脚刹车,郁闷地搓揉了一把脸,想要开门下车。

我连忙制止了他,“怎么,你忘了去年的事儿了吗?起码得开出十里路才能扔那些垃圾吧!”

没错,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后备箱里那四五个麻袋里全都是垃圾。真正的垃圾!我和何萧结婚3年了,每年公婆都要做这样的表演。他们会提前屯好秸秆切碎装袋,有时候甚至是豆壳、花生壳之类的,等我们返城时当众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大戏。

农村的老人家大多数会屯土特产留给在外工作的孩子们,但是我公婆没有土特产。他们虽然住在农村但是他们不种地。公公是家传的医生,婆婆跟着打杂。老两口驻村行医大半辈子了,口碑极好。特别是我婆婆,她有一个祖传秘方专治不育不孕,而且要男得男要女得女。据说村里很多人家都受过益,在当地简直被奉为活神仙。

不光当地人找她行医问药,当地人还帮自家远在四面八方的亲戚朋友求药。因此公婆一年倒有大半年在各地行医。

这样的公婆自然是极要面子的。别人家父母给孩子们特产他们岂能不给?但又实在没有,就只好灌几口袋秸秆豆壳来充数了。

我其实并不在乎什么特产,但公婆这一年又一年的表演实在让我心烦,就连何萧都不想再配合表演了,所以去年过年时车刚出村何萧就把那几袋垃圾丢下了车。没想到却惹下来大麻烦,因为毕竟离村太近,那些口袋很快被人发现了。公婆费了大劲才圆了谎。随后婆婆特地进城一趟向我和何萧声明厉害。她说,“我和你爸不是没钱买特产给你们,也不是舍不得买。只是那些特产有什么用,你们又不爱吃,对不对?钱我们都存着呢,将来还都是你们的。只要你们俩生了孩子,生了男孩,我立刻给你俩万买房。”

是的,3年了,我和何萧还没有孩子。不,不是没有。我曾生过一个女儿,但未满百天就夭折了。后来婆婆一直催我吃她的秘药,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孩子,对二胎更是抗拒,便一直拒绝吃药。这也是我们婆媳关系一年不如一年的主要原因。

何萧驾车一路颠簸,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一阵惊恐的声音传来才吵醒了我。朦胧间我瞥见何萧在小树林里跌跌撞撞后退数步险些摔倒,还依稀能看出地上是几个口袋。我立刻知道他是去扔那些垃圾了,但为什么被吓得大叫?看见蛇了?不至于啊,这个季节蛇们还在冬眠吧。

我揉着睡眼加快脚步赶过去,打眼一看也是一声惊叫。有个蛇皮口袋不知道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了,从里面散落出来各种毛发、碎骨头,甚至还有隐隐的血色。

我们出发时已是午后,那会已经在山里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我下意识看了一下手表,是下午3点多。时间不算太晚,但山里的天本来黑得早,何况是一个阴冷的冬天。当时山色朦胧,我心跳加速,说不出原因但潜意识了就觉得尤为恐惧。

何萧胆子到底大一些,他捡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会那些毛发和碎骨。看了一会儿他脸色慢慢缓和下来了,又仔细看了一会,他十分肯定地对我说,“别怕,都是些鸡毛、鸡骨头。”

经过那一吓,我睡意全无,返城3个多小时我是又晕又吐,到家后赶紧洗澡睡觉去了。但是那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多次睡来总觉得何萧在跟谁吵架,继而又睡过去。8点多何萧把我叫醒吃晚饭时我头疼欲裂,更郁闷的是他竟然点了鸡汤蛋皮面……

纵然我平时特别爱吃那个面,但这时我胃里却忍不住翻江倒海。何萧也明白过来了,说,“是我大意了,不过你放心我刚才跟我妈谈了很久,她跟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弄这一出了。”

听何萧这么说我心里立刻好受多了,头疼和恶心似乎也消除了大半,捣腾出一袋方便面泡着吃起来,竟觉得非常美味。

吃饱喝足又美美地睡了一觉,一夜无梦睡得安稳踏实,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此后数天都清闲无事,何萧去上班我便收拾一下屋子再逛街买些必需品,毕竟我所在幼儿园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

然而十五上午却突然接到园长电话让我们立刻到园里开紧急会议。这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知道肯定不简单。果然会上园长宣布了急需高度重视的消息:最近本区提前开学的多个托儿机构都出现了幼儿神秘失踪事件。为不引发民众的恐慌这一事件要求高度保密,同时教育主管部门要求所有育儿机构和即将开学中小学及幼儿园高度重视起来,需要24小时有人值班,绝对不允许在发生意外。

这确实得十二分地用心了,但是我十分不解什么叫神秘失踪?

园长说:“我在教育局开会时领导没有详细说,但是我私下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我有朋友在乐乐童早教中心上班,她告诉我她们中心有个女宝宝中午好好地睡在床上,起床时人就不见了。小女孩才1岁零8个月绝对不可能自己出去,而且走廊、楼道、门口都有监控,都没有拍到异常情况。”

这真是神秘失踪了。那宝宝们午睡的房间呢?有监控吗?有老师值班吗?

园长压低声音说,“本来是有监控的,但坏了很久了,她们大意了,没有修。值班老师本身也是有的,但打盹睡着了……不说了,不说了,总之明天就开学了,我们今天就要检查所有的摄像头。开学后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我们园里的宝宝绝对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如此战战兢兢地上了一个多月班,园里平安无事,也没有听说其它地方再发生意外事件,我们的心总算放下了。长时间紧绷后一旦放松下来人就特别疲惫,我有几次思维短路竟叫错小朋友的名字,又在值班时晕倒过一次。园长有些生气,特批我一天假让我回家休息。可我还没到家呢就又晕倒了,被医院。检查后医生宣布我无病无灾只是因为怀孕后精神紧张有营养不良才晕了。

怀孕?我和何萧同时目瞪口呆。怎么会怀孕了?我们明明还没有做好准备也还没有开始备孕,而且避孕措施从未松懈的。医生却淡定地看着彩超单说,“所有意外怀孕的人都觉得避孕措施做得很好。孕10周左右,目前看一切都还不错,安心养胎吧,过两周过来建档。”

从医院回来我始终是蒙圈状态。何萧他妈确实早就塞给我一瓶所谓的助孕、生男秘药,但我根本没有吃过。我仔细回想最近一两个月和何萧的每一次同房感觉都有戴套的,怎么就至于怀孕了呢?倒是何萧很快就转变了态度,他说这是宝宝跟我们有缘,力劝我一定要把宝宝生下来。

转眼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过得极其焦虑。孕吐厉害还是其次,主要是精神疲惫又总莫名紧张,且时常觉得肚子里有异动。我知道那不是胎动,去检查又一切正常。因为状态不佳,园长已经让我休假了。

休假当晚就突发意外,我肚子酸痛下体出血竟似要流产的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但我第一胎怀得顺风顺水,这种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慌。何萧比我更慌,他抖抖索索地打了好几个电话,一个打给,一个打给他爸妈和我爸妈,一个打给他哥们。他觉得肯定到得医院,打算让他哥们夫妻俩来帮医院。

本以为一定是先到,万万没想到先到的竟然是公婆!

我当时就震惊了,公婆家离这里有三四个小时车程且晚上没有车,他们怎么可能5分钟不到就出现在我们家?我爸妈可能还在里之外收拾行李呢,他们就从里之外飞过来了?

婆婆却淡定开口,“我和老头子昨天就来市里了,刚好在附近看病人。”

原来如此。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俩经常四处帮人看病。

公公立刻拿出祖传的针灸包给我扎针。说来也奇,两针下去肚子就不疼了,救护车到的时候我已经神清气爽了。谨慎起见我还是上了救护车,到医院检查一番又回来了,医生连药都没给开。既然无事自然又打电话让我爸妈不用奔波了。

公婆却不走了,婆婆说至少要带我五个月之后才能走,到那时候方才算做稳胎。好在他俩也不会日日在家,找他们诊治的痴男怨女太多了,每天都很忙。不过自那之后公公每隔三天就会给我针灸一次,从不耽搁。针灸之后婆婆会为我煮一次药膳。有时候是排骨汤有时候是鸡汤,都加了她的秘方。喝起来醇香,而我也确实越来越神清气爽,便再无排斥感。

五个月之后公婆主动提出回老家,说等我快到预产期再来。

之后几个月一切顺利,预产期将至双方父母都来了。在他们的期盼中我顺利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我们给他取了小名叫果果。婆婆立刻将存有一百万大洋的银行卡塞给了我,毫不含糊!

因为过年假意塞年货的事,我以前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觉得公婆虚情假意,但通过怀孕生孩子这件事我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事到关键他俩真的愿意出钱出力!也许真的就如婆婆所说,那些所谓特产我们本不喜欢吃所以不必花钱去买,买了也是浪费。

生下果果三天后我出院了,婆婆说怕她伺候月子不专业主动请了月嫂,且直接约定让她住家一年。费用公婆全包。虽说我并不想啃老,但公婆能主动这么做还是让我很感动的。

安排好之后公婆就离开了,他们说A市那边有人找他们去看病。

公婆走后几天,何萧也上班了,日常就是我和月嫂带果果。月嫂姓赵,50岁,勤快、慈祥还开朗,我们相处的很好。她整天乐呵呵的还爱说笑,家里气氛非常好。可是几天后我却瞧见她在阳台偷偷抹眼泪,询问后得知是因为她去年带过的一个小女孩失踪了,所以她特别伤心。

既是宝妈又是幼儿老师的我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觉得揪心般地难受,更是想起来当初本市的几起丢孩子事件。又是神秘失踪,又是神秘失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奇怪的是只传出了小道消息竟然没有人报案!

赵阿姨把她的工作群打开给我看,里面正在讨论小孩失踪事件。翻看时我赫然发现不止一个小宝宝失踪,而且都是在A市。

A市?我脑子里没由来的轰隆了一下……我公婆这几天应该还在A市。之前本市丢孩子时他俩也恰好在本市……

不不不,我拼命摇头,我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这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从那天起我和赵阿姨之间就多了一个共同话题,就是聊丢孩子的事。通过赵阿姨的讲述我才知道这种事几乎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大概因为她是月嫂所以她了解到的大多是婴幼儿失踪事件。

赵阿姨是个心细之人,她告诉我她入行将近十年,通过总结发现一个规律。这种婴幼儿失踪事件总是分地域发生,而且不会重复。意思就是说比如A市这次失踪了几个宝宝,之后就不会再失踪了,消停个一年半载后B市会再有婴幼儿失踪,然后是C市。还有一点:神秘失踪的都是女孩。

难道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批人在不断作案吗?为什么家人不报案呢?如果报案了警察一定会抓住犯罪分子的吧?

赵阿姨说她不知道。是啊,这事赵阿姨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我却把它放在心里了,从那之后我开始有意识地收集这方面的消息。我一方面总结此类事件的发生规律,另一方面更想知道那些失踪的女婴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

可这事做起来太难了,除了收集一些新闻之外我几乎毫无头绪也毫无进展。

一晃又过年了,何萧在这方面思想很传统,每年都要我跟他一起回农村过年。我们便如以往一样腊月25就回去了,不过今年不同,我要带果果回去给外公外婆拜年,所以我们商定年初三就返城然后去我娘家。

初三返城时公婆一如既往地塞了几蛇皮口袋垃圾在后备箱,不过这次他们没有目送我们离开而是坐进了车里。因为B市有人找他俩去看病,而我娘家就在B市。

一路上婆婆都在讲述她们老两口行医三十多年来的丰功伟绩。她还特地提到了B市的那位病人,说是某家族企业的少奶奶,说她已经生了两个女娃娃了,这次想请他们帮忙一举得男。婆婆说,“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大户人家,五代单传,这次把希望全放在我们身上了。唉,这可是大事啊!”

对于公婆行医的事我向来不以为然,我从不相信公公的一幅银针,婆婆的几颗药丸就能决定人生的大事。但我也从不去反驳他们,因为我深知没人能说服他们,何况他们确实治好过不育不孕,也让很多一心求子的女人生下了儿子。在我心里我认为那不过是巧合而已,但我懒得说破,毕竟行医救人也好,满足人家心愿也罢,都是好事。

想生儿子也好,想生女儿也罢,这心愿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公婆如果真的能使人如愿那也是功德一件。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也就能对婆婆的一路吹嘘一笑而过了。公公不怎么搭腔,但我瞥见了他满脸骄傲的神色。我心中暗笑,“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将公婆带到B市后,我们回到了娘家拜年,喜气洋洋直到3天后收到月嫂赵阿姨的“小秦,你在B市吧?这两天你一定一定要把果果看好了,寸步不能离,24小时都要有人看着。B市今天失踪了一个6个月大的宝宝!”

我脑袋里嗡嗡的,接下来好几天我、何萧、我爸妈、我弟弟弟妹,家里所有人都紧张地守着果果,直到风波过去。

那几天B市失踪了两个女婴。这事没有公开报道,我都是通过赵阿姨得知的。她的月嫂群里总能第一时间传出此类消息。

那几天我的心一直悬着,整个人紧张的精神都快分裂了,直到离开B是回到家才放松下来。

一放松就想起了很多事,特别是有一件事让我如坐针毡:那几天我公婆也在B市!

一而再可能是巧合,难道再而三呢?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我心烦意乱,试探性地和何萧讨论这种巧合。何萧说:“还是太可惜了。我爸我妈虽然在B市但没能碰上那些恶人,不然他们一定会见义勇为的!我爸年轻时练过,身手不错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竟从不知道公公竟然还会武功。

通过试探我明白这事跟何萧说不了,他是绝对不会将他爸妈往那方面想的。其实我也是猜测而已,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只不过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谜团笼罩着我,甚至有危险在慢慢靠近我。所以我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明白!

一夜未眠,经过各种推敲我打算悄悄联系两个人:李玉,陈旭。

李玉是我死党,大学时同宿舍的姐妹。她在一家很有名气的科研所工作,她自己就是工作室的骨干。

陈旭与我关系就更铁了,他不仅是我大学校友更是我的纸尿裤之交。小时候是个破坏王,长大却当了警察。不过我知道他不简单。他表面上是一个小县城派出所里的一个小干警,实际上是神探。他单打独斗破过很多案子却从来不留名,每当案件被他侦破后他就会巧妙地把所有信息打包送给相应的办案民警。

我把我收集到的所有婴儿失踪事件的消息发给了陈旭,又把手上仅有的两颗药丸交给了李玉。

然后,就打算开启静候佳音模式,可万万没想到会当天下午就接到陈旭电话约我在清江大学对面的咖啡馆见面。清江大学是我和陈旭的母校,也是我现在定居的H市最好的大学。陈旭幽默但从不胡闹,约得这么急我猜他应该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了。

匆匆赶到咖啡馆,还没进门就瞥见他一身白色休闲装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微合双眼双手抱着胸前。我十分清楚,这是他陷入沉思的状态。

我轻手轻脚坐到他对面,本打算不打断他的思路,可是他还是瞬间就察觉了。陈旭睁眼把我打量了一番,痞痞一笑,然后定睛看着我调侃,“一年多未见了,小琴琴你还是那么瘦……小……”

“滚!收起你那看只耗子都深情款款的破眼神。抓紧时间谈正事!”

说实话,陈旭那眼神没几个人能接得住。只要他用心看你,你就会有种他爱你至深的错觉。哪怕他看棵树,树都会脸红。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一见陈旭误终身,可奇怪的是他28岁了还是单身……

“谈正事呢!”陈旭敲敲桌子,收回了我的思绪。

我焦急地问他查到了什么?他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琴琴,我恐怕要让你伤心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个问题为何会让我伤心?

陈旭低声但坚定地问道,“你曾生了一个女儿,后来夭折了,你有见到她的尸体吗?”

我心中一痛,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但陈旭却紧紧相逼,“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回答我。”

那时候我和何萧伤心欲绝,一切事务都是公婆处理的。我们还真的没有见过孩子的尸身。

陈旭往椅子上一靠,很是颓丧。过了几分钟,他翻开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婴儿,估计不到一周岁。

“我外甥女,失踪的时候才8个月大。当然,按照她们家的说法不叫失踪叫夭折。”

陈旭详细地给我讲述了事件的经过,他外甥女健康活泼,八个月时却忽然被告知夭折。他姐姐受不了打击直接昏了医院,孩子的一切后事由他姐姐公婆料理。作为娘家人,陈旭和父母赶到时小外甥女已经下葬了。老人家给出的理由是当地风俗夭折的婴儿不能在家放过夜。

那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山村,几乎没有人怀疑,但陈旭心里一直疑惑。因为孩子爷爷奶奶说孩子是突发疾病来不及送医就死了,而当天孩子父母恰好外出走亲戚了。陈旭怀疑孩子是出意外死的,于是白天陪父母离开之后夜里又一个人悄悄折返。

他打开了小外甥女的坟墓想验尸却意外地发现里面除了一个玩偶之外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尸体。

我听得汗毛直竖,脑子里转不过弯来。陈旭却突然俯身向前握住我的双手,目光沉沉地道,“秦琴,你知道我找你想做什么?对吧?”

“我……我……”我心中翻江倒海,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害怕,但我知道我必须同意。

第二天我就将果果托付给赵阿姨,自己找借口说要回娘家一趟,实际上却悄悄地带着陈旭去了何萧老家。我知道公婆当年就把孩子葬在老家屋后不远处的山坡上。

那天深夜,当我们打开那小小的墓穴后一切如陈旭的推断:空空如也!

我们连夜回到H市和李玉汇合。李玉已经化验了那两颗药丸,她说两颗药丸看似一模一样其实成分和药性完全不同。其中一颗根本就是迷药,是一种很古老的秘方制作的秘药。人服用后不会彻底昏迷但会昏昏沉沉任人摆布,需要服用解药才能清醒,清醒后对经历的事毫无知觉。

李玉指向另一颗药丸,饶有兴趣地说,“这颗就有意思了,说是药其实根本啥也不是。”

啥也不是?什么意思?

“它是植物秸秆、动物骨血、毛发等燃烧后的灰烬混合红糖和浆糊制作成的。除了恶心,还无药力,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

这就奇怪了。照李玉这么说那药丸还真啥也不是,那我婆婆干嘛费心费力弄这玩意儿?

陈旭冷着脸打断我的沉思,“你现在最该想的是你公婆为什么给你一颗迷药?他俩到底是做什么的?治病救人的医生还是谋财害命的罪犯!”

这……我承认我对公婆是有些疑惑甚至说怀疑,但当真在他俩头上冠上罪犯之名,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我很清楚,这事很不简单,根本不是什么治疗不育不孕、生男生女的问题了。

我点点头对陈旭说:“我明白我该做什么。更多的事我也管不了,但我一定要弄清楚当年我女儿她怎么了?”

“不止是你女儿,还有我外甥女,以及其他所有神秘失踪的女婴。”

陈旭是个冷静且思路清晰的人,他很快给我们分工了。李玉继续负责去查药丸的事,她需要弄清楚那颗什么药力也没有的药丸到底有什么作用。而陈旭给我的任务竟然是保持镇静,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确实,我公婆现在是我们最容易抓住的线索,我只有表现如常才能不打草惊蛇。我很快就回到了家中,没有请假也没有把果果送回娘家,更没有主动联系公婆。我能做的就是等待和观察。

果果是公婆的心头肉,自从果果出生后他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间隔时间不等,主要由他们的出诊地和出诊时间决定。

果然,半个月后的一天公婆来了,带着熏肉等特产。我吃着熏肉赞不绝口,询问是哪里特产?婆婆却说是患者家属送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特产。

好吧,既然打听不出他们从哪里来那我就想办法弄清楚他们到哪里去吧。

一个星期后公婆又接到了新的邀请准备第二天就出发了,当天夜里我和果果突然又医院住院挂水。第二天清早我哭着抱住婆婆的胳膊不让她走,我说果果太小了我自己没法照顾就得她看护着,我不放心交给赵阿姨一个人陪护。

公婆心疼孙子,却又面露难色,咬牙又多待了一天。第二天清早一向不多话的公公亲自来跟我说:“琴琴,你和果果坚持一下。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我立刻脆弱不堪泪如雨下,“何萧出差去了,我不敢让他分心。我就算了不提了,可是你们看看果果,你们忍心吗?”

公公愧疚地说,“孩子,做我这行的讲究一个信用,答应好人家的事不好临时变卦。你咋想不通呢,孩子。我就这一个孙子我能不疼他吗?我们老两口累死累活还不是想多挣点钱留给孙子嘛!”

见我脸色缓和下来,婆婆趁机说,“我和你爸只走三天,三天后一定赶回来。这三天除了你赵阿姨我再给你们请个临时工,行吧?就这样,不许再闹了。”

我扭过头去抹泪,赵阿姨把果果也抱过来了。我抚摸着孩子,嘟囔,“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又要跑多远,三天就能回?骗谁呢!”

婆婆耐心已快耗尽,掏出几张钞票递给我,道:“这次近,就在C市。我们三天准回,你自己再找个护工吧。”

我不接钱,生气道,“C市,C市可大得很呢。你们要是跑去C市最北边呢,十三天不知道能不能回!”

婆婆把钞票扔在床头,语气生硬地道,“就在启宁,一个小时车程,你说我们三天会不会得来!”说完两人扭头便走了,头也没回。

半个小时后我和赵阿姨一起抱着果果就出院了,当医生的老同学胡跃华将我们送到地下车库,并亲手将一些口服药交给我。没错,我和果果的病根本没什么,至于住院也不过是请老同学帮忙安排的。

两个小时后,果果已经在外公外婆怀里了,我和陈旭也抵达了启宁。

我换上了陈旭带来的衣服,打扮得跟个狗仔似的,还带着一顶带螺旋桨的鸭舌帽。据陈旭说螺旋桨里藏着摄像头,我将开启全程拍摄记录模式。

陈旭打开手机,追踪线路立刻呈现出来了。

公婆在我家停留十天我可没闲着,我在婆婆的每一件内衣里都缝进去了迷你追踪器。

我们一边去酒店与李玉汇合,一边等待公婆到达目的地。李玉之前传来信息说药丸的迷局或已经解开,就等我们汇合了一起查看。

汇合后李玉给我们看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须发尽白的瞎眼老者摩挲着那颗药丸,脸色凝重。他一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声音低沉浑浊很难立刻听清楚。

李玉说这个老者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老,据说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些亏心事,后来幡然悔悟自己戳瞎了双眼以示惩戒。

我们仔仔细细地看了数遍视频才终于听清楚他大概是在说:“造孽啊,一百多年了,竟然还有人在用这种东西害人。造孽啊,造孽啊!”

李玉跟我们解释说她已查清这种药丸确实没有药效,但却是害人的东西。它是别有用心者借封建迷信蛊惑人心谋财害命的东西,犹如巫蛊之术。古时的神婆巫师取婴儿毛发、指甲甚至血肉、骨骼混合婴儿父母的毛发与黄表纸一起燃烧成灰烬再用米浆搅拌搓揉成药丸给婴儿之母服用来求子嗣。

求子嗣?我很是不解。不是说取婴儿毛发指甲吗,这就说明已经生了孩子了,还求什么?

李玉冷笑一声:“以女婴之命,求男婴降生。”

我顿时如坠冰窟……难道这就是公婆所谓“行医”之道?他们当年有没有在我身上用过这一套?我的女儿是不是也被他们……我不敢再想下去,浑身发抖……

“他们停下来了。”陈旭看了我一眼,“小琴,你在酒店留守,你的情绪不适合去现场。”

我绝不同意,我必须去到现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他们做这种事不敢光明正大,必然选在晚上。我们出酒店时已经深夜十点多了。跟着追踪器一路向郊区追去,很快我们就进了山。眼看着快接近目标了,陈旭却勒令我和李玉都停止前进。他没有作任何解释,但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我心中万般不愿,但也明白陈旭的用心。我和李玉没有经验也没有好身手,很难靠近却不被发现。

我们只好隐蔽在草丛中目送陈旭远去。令我目瞪口呆的是顷刻间就有两人从我们身后跃出,随着陈旭三两下就跃入夜色中不见了。我们竟丝毫不知道身后一直跟着两个人,更听不到三人发出任何声音。

李玉怀里其实揣着微型电脑可以实时与陈旭身上的摄像头相连接,但我们不敢打开看。这漆黑的夜里任何一点光源都有可能使我们暴露。陈旭安排的地方,一定是能让我靠近事发地最近的地方了,也算是一点心理安慰了。

我和李玉趴在草丛里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我们之间没有一句话但交握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忽然有火光闪烁,片刻之后远处的公路上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

我知道一切都快结束了,终于敢点亮手机看时间了:凌晨4点,我们已经在草丛里趴了五六个小时了。

陈旭打包了那晚拍摄的全部视频和他搜集到了多起女婴失踪的信息匿名交给了当地警方。

李玉陪着我完整地看完了那段视频。野外扎了帐篷,一个小婴儿被我婆婆剪了指甲、毛发后,又被我公公抽了点血,随后婴儿被包裹好交给一个老太婆抱着。老太婆交给我婆婆一包毛发,她混合着婴儿之物烧了,搓揉后塞进了一旁昏睡不醒的女人的嘴里。

期间我公公一直在给昏睡的女人施针,而那个抱着婴儿的老太婆一直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我婆婆在一旁念念有词,至于念得什么那是听不清的。我觉得她大概就是在瞎念。就这样一直念了一个多小时,跪地的老太婆抱着婴儿走了,那婴儿再没有出现。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婴儿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父母面前了,她也将会被以失踪或者夭折的理由转移走。而我公公结束了给女人施针后,我婆婆往女人嘴里塞了两颗药丸……

这时帐篷里忽然有几道人影跃动,对方还没来得及惨叫,视频里根本看不清人影,片刻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只见那老太婆和我公婆背靠背全被结实地绑住了,与此同时帐篷外燃起了火焰,片刻警车声由远而近……

帐篷里的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嚎叫起来。

“琴,你怎么打算的?这视频要给你老公看吗?”李玉颇为担心地试探着问我。

我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回答:“还是让警察喊他去看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女儿我必须找回来。”

“一起找吧。”陈旭递过来一个笔记本,里面是一张又一张婴幼儿的照片。是啊,这事似乎结束了,又似乎刚刚开始。

那么失踪的女婴们,她们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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